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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商军出动了大约2000甲士外带50战车的规模的部队，至于说其他众人辅助兵则有五千之众，基本上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个中等大小的规模的军队，这只足以把交战双方拉一起扬了的部队，并未直接进入季氏的城池，而是在距离城市大约40里外的一座小邑驻扎下来。
“大王，季氏城中还在抵抗，但是，他们已经丢掉了城头，现在在据守内城。”十天的时间确实太长了，尤其是蛮族被充分的鼓舞起来的时候，至于说这背后，姬周有没有给与这些蛮子一些“不小心被抢走的青铜装备”就不好说了。
子受向来知道自己不擅长军略指挥，在战术水平上基本上就只有f2a等少数几个操作，所以，他往往会料敌于宽，且擅长出动大规模的部队，以势压人，结合政治上的一系列操作来尽可能的削弱敌人谋取最大的利益。
“嗯，休息一天，季氏都撑了这么久，多撑几日也没有关系”子受下令全军休整，“明日一早，攻击城外羌人大营。”他才不会冲进去和那些羌人精锐交战呢，相反，他把目标放在了城外的羌人大营上面。
经过多日的攻城战后，里面普遍是老弱病残，能打的羌人头领和精锐武士都冲进去抢劫了，这个时候，正确的救援方式，不是自己也跳进火坑，而是把城外的羌人部落杀到四散流离才对，这些大营里面，都是羌人抢劫来的战利品，他们的妻女老人都在里面，他们绝对会不惜代价的马上撤军回来救援。
不然的话，之前抢的战利品就变成是给商军打工了，还得赔上一家老小的命，当然，子受也没准备靠自己这个规模的部队直接打烂羌人大营，说真的，这聚集来的蛮子太多了，真的是太多了。
这几年轮番大战下来，子受也没法动用太多的军队，而且还得防备羌人见势不妙直接散堂乱跑，那抓猪的场面，就很难受了。
“姬周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子受回到营账，思索起来，要说吕尚没在这个时候动手脚那是打死他都不信的，但是，姬周到底会在什么地方动手脚呢？
正如子受在思考的这个问题，姬周那边，吕尚也在思考和复盘子受的所有做法和针对周的做法，以及他为什么会扶持伯邑考上位，正确的做法应该是维持这个二子相争的模样，而不是让伯邑考上位。
“所以，商王受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吕尚对着面前的木简苦苦思索，实际上，他也想不到商王打什么主意，因为子受自己也没想好怎么让姬考被悲伤所淹没——直接派刺客是不行的，那样姬周只会马上选出新的继承人，并且展开互相刺杀的大戏。
而不直接派刺客，就得用一种不引人瞩目的方式，把自己嫌疑至少是明面上嫌疑甩掉的办法，把姬考的儿子们一个个处理掉，再把他的生育能力也想办法破坏或者让姬考也在恰当的时候去死。
“相父，事情办妥了。”杨戬走入吕尚的偏殿，他从玉鼎那边过来之后，就在吕尚手下当差，毕竟这两人的关系还不错。
“消息都传出去了？”
“传出去了，没有用我们的人，我通过了几个商人的队伍把信息传递出去的。”商名义上的疆域很大，商人的贸易队伍甚至深入云南高原，利用这些商队来传递某些消息是最佳的方案。
“相父，就算这些羌人都联合起来，对于大商来说，也很难造成什么危害，反而会让依附我们的那些部落曝露出来，这......”
“嗯，你说得对。”吕尚点点头，这一波固然会给商重创，也必然给羌方重创，尤其是那些得了消息保存实力的自己这边的部落就会曝露出来，变成商军的首要打击目标。
“你觉得这几年，商人有停战过吗？”吕尚慢吞吞的说道，姬周这几年尽可能的没有对外战争，甚至不惜用联姻的方式笼络住了一部分的蛮夷部落，就是用这个时间训练军队，鼓励生育，发展农耕，经营关中之地。
而商人呢？先是北方寒潮伴随着蛮子涌入，然后是齐国造反，接着又是羌人作乱，这几个事情都是连续来的，这意味着，哪怕子受再怎么生财有道，再怎么会腾挪，损失掉的人力和财物是不可避免的。
现在东边和北边都打烂了，西边是纯粹的赔钱生意，重新调整封国之后，四封四邦的贵族都需要时间来稳定政局，经营新的封国，换句话说，这一次下来，商周之间的实力就会发生较大的变化。
“所以，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商人之后怎么对付羌人部落，而是商王会用何种手段来拖延削弱我们，要知道，长此以往下去，商的国力本就有所不济，如此更是长期消耗，难以恢复，彼时，我强它弱，攻守之势异也。”
吕尚最拿不准的就是这里，你要是换成别的商王，他就按部就班来了，一遍鼓动羌人和东夷趁机入侵，逼迫商军反复东西拉扯成疲惫之师，一边加紧发展自己，等到十年生聚教训之后，就是伐商之时。
但是，现在这个商王受，他就拿不准了，第一，他不确定自己的计策对方是否会识破，阳谋虽然从来不怕被识破，但是却怕被预料掉，大部分的阳谋一旦被提前预料到，做出针对性的应对，效果就会大幅度的下降。
比如说，如果商王意识到他吕尚在做的事情，他都不用什么特保的计谋手段，只需要照着他吕尚的作业抄就行了，只是这个前提必须是在吕尚刚刚开始鼓动的时候，就这么做，才能旗鼓相当的化解这个阳谋。
等后知后觉的，吕尚鼓动那些亲近自己的部落把那些中立和亲近商的都消灭的差不多，或者说大部分的人都相信周散步的消息，习惯性的从商这里抢劫到好处之后，子受想要反过来鼓动他们去劫掠姬周就太难了，蛮子也不是傻子，吃两头槽的大聪明早就给人打死了。
第二是，他不确定商王会对姬周做什么，因为现在双方手头上的明牌都打完了，只剩下暗牌，吕尚很担心，这个思路异于常人的商王会做出些出乎意料的选择。
“所以，现在相比鼓动羌人的事情来说，我更关注商王受准备做些什么，和一个擅长攻心的对手对抗，你必须慎重的选择你的每一步，并时刻注意内部的各种信息”
吕尚继续低头阅读面前的木简，这些木简上字不多，他必须从如此少的信息当中去分析商王可能下手的裂痕位置。
之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他不会再吃第二次的亏，只是，越是阅读这些木简，而且时常巡视各处，吕尚就愈发意识到姬周内部的裂痕和弱点多到商王几乎不用专门去挑选目标，几乎到处都这样的心理战大师可以下手的对象。
比如说那些姬昌的那百子和姬考的关系，完全是建立在之前作为姬周嫡长的宽厚建立起来的些微情谊上的，如果换一个对手，这样的情谊足够吕尚对他们放心，可是如果对上子受，吕尚可不觉得这种情谊有多大的作用，所谓恩威并施外加羁縻手段才能完美的控制这些蛮子让商王下手的代价大到难以承受。
现在姬考的问题是恩不足以归心，威不足以服众，仅有羁縻手段和姬昌遗留下来的威望，加上私人情谊来拴住这些蛮族部落，可是，姬考在这方面并不打算采用吕尚的计策，他更需要从这些部落身上回血，变现私人情谊为实际利益。
这就是一个足以让商王下手的缺口，当然，这个问题也是可以解决的，吕尚自信有把握的说服姬考，强化这个部分。
可是，姬周的资源的有限的，他必须判断商王真的是准备在这个方面下手，并且已经开始运作无法回头，才能强化这个方面，还没多少把握赶在商王动手之前强化到足够的程度。
可是如果商王选择其他方面，比如说周和南部的那些贵族的关系，比如说周和晋地贵族的关系，甚至于姬氏内部，姬发的儿子还都活着，甚至姬发本人都活着。
还有被囚禁的姬昌的死活等等，有太多的牌可以打了，这些都是姬周内部的裂痕，虽然很多地方看上去似乎都不太危险，可是吕尚知道，任何一个人如果轻视了商王在这方面的天赋和能力经验，那每一个看似不危险的地方都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或是，以其人之计反制其人？”商内部的裂痕也很多，商王换封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弥补这个问题，可是，这个弥补的作用需要时间来进行，各个封国因为这个关系，在迁徙，搬家和整理内部事务，反而产生了更多的疏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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